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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径接力AU/萌饼]夜视(2)

总觉得还是要坑,哈哈……

2

说起张培濛的成长环境,几乎从小到大都是长人围绕,就连他妈也超过了175,更别提他爸和李金喆那种长人中的长人,李磬虽然胖但也不矮,谢振业岁数不大这一年却至少蹿了3cm。所以自打过了青春期,张培濛就习惯了固定角度的俯视模式。

于是当他听见有人操着一口流利的广普问他“你是张培濛吗?”的时候,他循声望去,第一眼只看到一撮呆毛。

张培濛调整了视线角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上的两组双眼皮能夹死苍蝇,张培濛多想了一秒,没想明白苍蝇是被夹死的还是被这眼神杀死的,他又想咦哪儿来的苍蝇呢……然后他看见他冲自己笑了笑,薄唇衬出一口白牙。

张培濛又想,李金喆肯定喜欢这肤色,他晒丢半条命都没晒出来的古铜色,眼下这人伸出右手摆出一个得体的姿势。

张培濛赶紧与他握手。

“我是张培濛,你是苏……”

“苏炳天,你好,张培濛。”

张培濛不记得过往有人用这种口音念自己的名字,声音沉稳,还挺好听的。他笑笑,空出的左手指着自己的脸,“还好认吧?”

“表述得很明确。”苏炳天认真地点头。

直到张培濛将苏炳天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才在苏炳天上车前一会儿有机会打量一下这个小个子。

红色的棉衣,平时自己出去拉练才穿的运动裤,运动鞋。出机场大厅前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个耳包,戴好了才肯出来。背着双肩包,从背后远远望去,会让人错以为是少年,唯独步伐矫健,透着股自信和利落。

张培濛坐在谢振业后面,关上车门才抓到点热乎气,可还是冷。他推了推眼镜,刚想开口让谢振业开车,那小子却回头朝苏炳天边笑边搭话,“师兄好,我是谢振业,T大光学本科二年。”

苏炳天微笑着说了自己的名字,眼神明亮,张培濛一撇头看到他左眼眼角的纹路。不过打量一秒说,“振业,咱走吧。”

却见谢振业自后视镜看了自己一眼,然后笑呵呵地调高了暖风。

路上张培濛有点后悔昨天没抽出空看苏炳天的那篇论文,要不今天怎么也能捞出来个话题缓解尴尬,温度逐渐上升的车厢里,张培濛准备从世间万物亘古不变的第一话题聊起,“挺冷吧?”

苏炳天本来专心看车外的高架桥,冷不丁愣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回过头看张培濛,笑意上脸,晃了晃手里的耳包,“所以早有准备。”

张培濛上下嘴唇还没分开,谢振业歪着头先发问,“师兄以前来过B市吗?”

苏炳天望了眼窗外,“高中毕业那年来过一次,不过那时候是夏天。”

“这里冬天的风就像刀子一样,能把脸划开。我也是刚来第二年,师兄能听出我哪里人吗?”

张培濛内心荒凉无力,这孩子话多起来跟李金喆有一拼,无奈他只能抬手去戳谢振业歪过来的右脸脸颊,“好好开车,老司机。”

就听那边苏炳天笑出声,然后并拢的膝盖分开了一些,背也深靠向座椅。张培濛才觉得他放松下来,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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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接风宴安排在校内宾馆,除了张培濛、谢振业和李磬自己,他又招来了课题组另一个有分量的弟子胡铠作陪,这是张培濛最看不上李磬的地方。无论啥时候跌份的事完全不能做简直到了偏执的程度。

至于他最稀罕老李之处,则是老李从不掩饰自己不会喝酒的事实,同时也没有劝人喝酒的习惯。

所以接风宴程序简单充实又有意义。李磬和袁国樯互相吹捧一番,又各自自吹一遍,最后敲定了合作光电子器件应用的实验项目。袁国樯和李磬作为项目牵头人,说是牵头人,李磬自己身上就背着好几个课题同时跟进,袁国樯这次来B市也是为了商谈自己课题组未来五年的大项目,两方自然没有时间和精力涉足过多,所以委任为带头小弟的张培濛和苏炳天自然而然要接过大部分数值模拟和实验操作的任务,虽然俩老头没抠死时间,但是毕竟是合作项目,哪方都丢不起人,更有李磬这种好事者恨不得一口咬出十个张培濛拼了老命往他身上扔包袱。

而张培濛的优点是,长了一张不太好观察情绪的脸,尤其是眼睛微微眯起时,连李金喆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磬端着硕大一杯玉米汁冲着袁国樯眉飞色舞之时,张培濛已经眯着眼真诚问候了李磬的肚子一百遍。

 

老李的肚子又圆了啊,咦好像还有点尖呢……冒尖这地方是在肚脐眼儿下面吧,哎我去老李这裤腰带扣眼都从“=_=”型抻成“=________=”型了快爆了呦喂……

 

张培濛还在冥想,眼皮子底下突然多了一个杯子,目测里面装的是啤酒。张培濛抬眼,这回他终于不需要低头了,苏炳天从桌子那头探出身体伸出手,笑意适中,“你要开车就别喝酒了,祝我们合作愉快。”

张培濛自腰带扣眼中释放自我,手忙脚乱地添水端杯,站起来险些一扎猛撞上苏炳天的杯子,吭哧半天憋出四个字,“合作愉快……(X2)”

“我会配合你,实验的事不必担心。”落座时苏炳天补了一句,张培濛以为自己是幻听,直到旁边谢振业扁着嗓子补刀,张培濛才知道他确实没听错。

“老大有苏师兄帮你准准儿没问题呀!”

张培濛到家已过午夜。酒局散去,他在李磬的授意下在学校宾馆安排了三间房间,又让前台准备了些生活备品,最后和谢振业当了回劳力把行李送进房间,收拾停当,才作道别。谢振业走之前要走了苏炳天的手机号。

张培濛洗完澡起了瓶水打开电脑,这才有时间坐下来静静地看苏炳天的论文。来来回回,他读了三遍。架构明晰,逻辑严谨,论述精准。如果要打分,张培濛愿意给它打满分。不过不是因为自己写不出来,而是他不会这么写。

单从这一篇文章而言,张培濛认为苏炳天非常擅长将核心内容掰碎了说,整体结构看似分散其实联系得非常紧密,最后串起来的正是他一直论述的核心点。而自己,用李磬的话说,经张培濛的手揉出来的面团,哪怕里面的每个水分子都写着张培濛的名字。

老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坐在餐桌旁夹着一只刚蘸过醋的饺子正往嘴里送,而张培濛,则站在李磬家厨房的灶台旁,扎着围裙,抓着笊篱。

可是张培濛依然觉得嘴角挂油的老李帅得突破天际,直指洪荒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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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袁国樯来了之后才敲定的项目,张培濛当务之急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做好实验的前期准备。光数据准备一项就让张培濛几乎抓光了一头乌黑秀发。在他做情绪稳定时,手机响了。

谢振业说袁国樯让陈实伟也参与进来,同时他主动向李磬请命让自己也贡献一份力量。

张培濛简直要被这超越年龄超越阶级超越这个那个的深厚感情感动到马里亚纳海沟了,他想谢振业来了他一定要要来他的网游账号拼命往里打钱。

一个小时后,谢振业出现在实验室,后面跟着苏炳天。张培濛决定把刚才的愿望就着方便面吃了。

苏炳天依然穿着红棉衣运动裤运动鞋,背着大书包,只不过没戴耳包,张培濛记得早上从家过来时天还是挺冷的。苏炳天从背包里掏出电脑,熟练地连上电源线,然后参照张培濛做好的进度安排依次整理,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等实验室里有规律地响起敲击键盘的声音,张培濛才想起把旁边的椅子推到苏炳天身后,他发誓不是因为苏炳天站着也不显高的原因。苏炳天头也没抬只扔过来一句谢谢,单手抓了椅子坐下。

张培濛内心排山倒海时注意到老远处谢振业像只土拨鼠一样趴在椅子靠背上,一脸看热闹的表情。张培濛快步上前踢了一脚转椅的脚蹬,谢振业呜嗷叫唤着转了一圈,最后扑到张培濛怀里。

“你不是说来帮忙吗?”

“这不就是帮忙嘛……”谢振业颇委屈地抬了抬下巴指向苏炳天的方向,小声道,“我早上给苏师兄打电话说一会儿要来帮你忙,苏师兄想都没想就说也要来,真XX够意思……”

张培濛转头看看苏炳天,冬日的阳光自百叶窗的缝隙漏了进来,稀稀疏疏一道道映在那人脸上,像断续闪着斑斓的光。张培濛再没说什么,转头着手它事,也没再管谢振业专心盯着工作的苏炳天傻乐。

苏炳天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张培濛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们已经工作了四个小时,颇为高效的四小时。他再扭头看看谢振业,他大概也很专注地睡了四个小时。

苏炳天再度推门进实验室时,似乎已经注意到谢振业睡得正香。他轻手轻脚走到张培濛旁边,一手举着手机,一手轻轻比划两下,“我们有必要编写一部分计算程序作为验证依据,但这部分不是我的强项,实伟做得比我好,我刚刚打电话给他,袁老师那边一结束他就会赶过来。”

四个小时,足够给午间夺目的阳光镀上暖金色的光辉,却不足以抹煞这人眼中的分毫神采。

张培濛只能点头。他坐了下来,示意苏炳天也坐下。苏炳天伸出手指指了指腰,摇头又撇嘴。张培濛看笑了,“不应该啊,看你的样子平时应该经常锻炼。”

之前的接风宴,脱掉外套的苏炳天里面穿着灯芯绒衬衫,顺着宽松的衬衫也能看出他颇为发达的背肌,今天他换了件薄一点的球衣,一眼望去更加明显,张培濛暗自想搞不好这家伙的肌肉比小爷我还发达。

“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生病,爸妈和老师就一直督促我跑步,最后倒是跑出一身肌肉,也不得病了,可是个子却长不高了。”

苏炳天最初是靠站在实验台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说到长不高的时候张培濛看他用手比划着头顶,最后干脆一踮脚坐到了实验台上。

张培濛斜倚在桌旁,撑在桌上的手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你百米多少?”

就见苏炳天微仰起头,滴溜溜转着的黑眼珠衬得眼白之色愈加分明,然后他张口,眼角细纹一览无余。

“顺风能进12秒。”

“改天我们进室内比一比,我也跑进过12秒。”

“可是为什么要进室内?”苏炳天依然笑着,不妨碍他不解。

“这外面天寒地冻的,万一你摔伤了怎么办?”

张培濛猛地转了下椅子,背对苏炳天,突然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好像有点不对味。

陈实伟过来没一会儿,谢振业就醒了,睡醒的少年直喊肚子饿,三人无法,只能拾点好出去觅食。陈实伟是福建人,谢振业是浙江人,苏炳天是广东人,作为唯一的本地人,张培濛开车载着三人去吃炭火锅。他知道这很没新意,但是任何尴尬,一顿炭火锅可解。路上陈实伟问苏炳天怎么不见他的耳包,苏炳天淡淡地说中午出门急忘拿了。

车猛地拐了个弯,张培濛这把舵打得有点狠。

谢振业显然对苏炳天非常有好感,左一口师兄右一口师兄甜的都快出水儿了,张培濛清算了一遍总结出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谢振业这样,不禁在内心深处反省自己作为根红苗正的师兄到底做了什么让小师弟这般不亲近。

张培濛也才知道原来陈实伟还大自己一岁,苏炳天和李金喆一般大,可是张培濛认为跟苏炳天比起来,人前精明的李金喆在自己面前的心理年龄还停留在当年一脚飞踹自己的时光。他又突然想起下午在实验室苏炳天坐在实验台上的模样,又与眼下沉稳的姿态相去甚远。

于是张培濛放弃思考。

而作为唯一的90后,谢振业依然把全部精力投注在苏炳天身上。“苏师兄,听说广东那边喊人都是阿什么的。”

苏炳天低头抿了口茶水,声音清润,广普依然,“也不光是广东这样,实伟他们也常这么叫的。”

陈实伟话不多,听到苏炳天扔过来的话头,狠嚼了两口羊肉才点头说“是是是,比较亲切。”

谢振业掰着手指头,像在自言自语,“那苏师兄就叫阿添,陈师兄就叫阿伟。”然后他转过头看张培濛,只见张培濛黑着脸捞出块冬瓜砸到谢振业碗里,“你个90后掺和什么80后……”

苏炳天最先憋不住笑出声,端着杯子想喝口水掩饰反倒喷了自己一手。陈实伟反应过来后咧开嘴狂笑得能看到还没嚼烂的大白菜。谢振业一脸迷茫地来回看这三个人,突然恍然大悟,“对了,好像还习惯叫什么仔的!那就是天仔……”

张培濛忍无可忍,用筷子夹起刚才砸他碗里的冬瓜塞进他嘴里,“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嚼着大白菜的陈实伟鼓掌叫好。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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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生都在和冷CP纠缠